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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湘潭足迹初寻

发布时间:2014-11-12浏览次数: 来源:作者:

 

  

 

多年来,我对辛亥女杰秋瑾与湘潭的关系总是朦朦胧胧。我也问过许多人,他们大多数也只是知秋瑾之名,而不知其与湘潭的任何关联,所以也与我一样“胧胧朦朦”;有的连秋瑾的名字也不晓得。至于后辈晚生,仅知道历史书上的秋瑾,因历史书上并未提及秋瑾与湘潭的关系,故对此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秋瑾就这样在湘潭几乎是“隐没”了。

20135月初的一天,刘君湘光陪我步行数里,来到湘潭市十八总一僻巷中瞻仰秋瑾故居。

如今的“秋瑾故居”已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故居”,她能让人看到的就只是过去秋瑾故居的一座丈余高的大门,且两扇大木门被两把锈锁锁住。整个门体高约两层楼房,呈灰色,门框为麻石,像上海的石库门。离门楣两尺许挂有一窄窄横匾,黑底上有似金粉写的“秋瑾故居”四字。门墙之顶有微草轻摇。这就是“湘潭秋瑾故居”给我的全部印象,简单至极。

据陪同的刘君说,这个门还不是秋瑾居住过的大院的正门。随后,他带我沿街坡上行三十余米再一拐至一“桥洞”处,指着一面高墙说:“这里就是秋瑾故居的大门旧址。那时这个院子有九间屋,面积蛮大。而现在的门是侧门,用作当年轿子出进的……”

 啊,我终于明白了,现在的秋瑾故居实为当年大院的“尾部”、“侧影”,这就说明秋瑾故居作为名人建筑已在众多建筑物中隐去,历时百余年,就如同秋瑾在湘潭人众中“隐没”那样。

这令我感到说不出的悲哀。这种悲哀令我极力去搜集秋瑾的相关资料,认真从字里行间去领悟秋瑾的思想、言行和人生之路。几个月下来,剑湖女侠秋瑾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渐渐清晰起来……

我深悟到:秋瑾之伟大、秋瑾之壮烈,任怎么说也不会过分!请诸君想想,在国力衰微的晚清,一位缠足女子,能诗能剑,一腔热血,与腐朽战,为革命拼,为恢复中华甘愿断头,愿做“中国女界为革命牺牲第一人”、做“女子中的谭嗣同”,且说到做到,何其无畏!何其英烈!

说起盖世英烈秋瑾与湘潭的关系,不可谓不密切,她既有作为湘潭媳妇的人伦关系,也有成长依托的关系。

秋瑾之入嫁湘潭王廷钧,源于其父秋寿南与王廷钧之父王黻臣为挚交。王家为湘潭富商,,在湘潭开有当铺、钱庄、茶号,而秋父时任湘潭厘金局(税务局)总办,可谓“门当户对”。客观地说,1894年秋瑾19岁入嫁湖南,湖南人的霸蛮、舍死的“中国普鲁士人”(杨度《湖南少年歌》)的刚烈性格使她受到熏陶。据说,在王家茶号秋瑾就与从浏阳来潭帮人做茶叶生意的谭嗣同和夫人李润经常聊天,谭嗣同谈的尽是变法、变革之事,使她受到年长她十岁的谭嗣同的教益和启发。秋瑾的诗词写作也在湘潭受到熏陶、教益。在湘潭,秋瑾曾拜曾国藩的孙子、晚清“诗界八贤”之一的曾广钧为师,学习诗词,深获进益,陆续写出至今为人称诵的诗词一百五十余首,有“秋风秋雨愁煞人”、“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等诗句名世。秋瑾在湘潭还结识衡山人、曾国藩堂弟传纲之妻唐群英,经常与之切磋诗艺,并共议“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志向。

人才成长史上,往往有这样的情形:一个人在成长道路上,有时因环境的改变、人际关系的新组使其眼界突然开阔,从而获得新的助力,达到异想不到的进步。如当年毛泽东走出韶山来到东山学堂,使其接触到当时中国最新式的教育,以致毛本人也认为这是“关键的一步”。秋瑾之成为杰出的革命者,也有类似的情形。

1899年,王廷钧花了上万两银子捐了一个户部主事的京官。1902年元月,王廷钧一家搬到了北京。到北京后,王廷钧的“业务”多为迎官拜客,秋瑾曾利用有限的机会接触过袁世凯、盛宣怀、吴汝纶等李鸿章的幕府门人和京师大学堂编译局总办严复等。对清廷的腐败内幕和上层变革人物有所初识。在居京的那段日子里,王廷钧整日忙于官务,秋瑾更多的是“赋闲”,利用如此“空档”,她结识了后来成为至交的京师大学堂总教习吴汝纶夫人吴芝瑛,以及京师大学堂日本教习(教员)服部宇之吉、夫人服部繁子、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里循等等。尤其与吴芝瑛、服部繁子、莫里循的交往,使她眼界大开,感到自己知识的狭促,从而萌生赴外留学念头。先欲留学美国,后决定留学日本。1904年,在服部繁子的引路下,终于东渡扶桑,开始留学生活。

到达日本后,秋瑾更是如鱼得水。在日本中国留学生会馆,她认识了绝大多数革命激情高涨的中国留学生们,她更以“半个湖南人”的身份,在湖南同乡会馆结识了湖南留学生陈天华、宋教仁、黄兴、刘道一等等。这些湖南留学生是留日革命学生的中坚,秋瑾在他们身上吸取了强有力的革命养分。在日本她联络留日女同学,组建了“实行共爱会”,并创办了《白话报》,亲自撰写《敬告我同胞》,号召推翻满清,恢复中原。在日本两年,是秋瑾革命征途的“关键一步”,她的革命思想大大提升,勇气倍增,随时准备回国奋斗献身。这中间,王廷钧起了意想不到的“引道”作用。

在秋瑾从事革命活动的紧急关头,王家也起过“财力支助”的作用。

1907年年初,秋瑾为筹革命经费,离开绍兴,经安庆与徐锡麟商议起义初步计划后,再乘船到湘潭王家。这次筹经费有两种说法:一是秋瑾回到王家后,与公公王黻臣谈及办学校的事。对于兴办学校王黻臣是支持的,因而主动问及要不要资助。秋瑾连忙回说这样最好,学校正需要钱呢。于是王黻臣提出先拿三千两吧,以后需要只管说。这笔钱就这样到手了。这使秋瑾十分感激。

另一说法是,王黻臣知道秋瑾在从事对抗清廷的造反活动。当秋瑾提出办事要钱时,王黻臣拒绝了。秋瑾便举刀逼着公公交出了钱。(有人解释这是演出的双簧,怕以后王家担责,故此。)

从两种说法看,第一种说法言之成理些。因为当时秋瑾已好几年没回家,她的一双儿女也是她急于见到的,而且作为四媳妇的她也与妯娌们多年未见,正是团圆好时节,一家人其乐融融,秋瑾难道在这样的氛围中拔刀相向?这言之欠理啊!

此事倒有一种可能,就是三千两银子是公公主动支助办学的,但秋瑾遇难后,朝廷追责,王家把事情说成“被刀逼”以求脱责,也有一定道理。

不管怎么说法,王黻臣出钱支助秋瑾办事确是事实,在实质上支助了秋瑾的革命活动。

就在秋瑾遇害以后,尸体在浙江无法安葬,是王家人于1909年秋天主动出面,将秋瑾的棺木从浙江绍兴远迁湘潭昭山,与其夫王廷钧合葬。王家的“厚道”,可见一斑。

至于秋瑾与丈夫王廷钧的关系,从多方资料看,感情尚好。但比秋瑾小四岁的王廷钧,遇事谨慎,做事循规蹈矩,与秋瑾的刚烈个性形成鲜明对照。无论秋瑾赴日留学,还是在江浙从事过激事,王都未加干预,且一直维系夫妻关系。故秋壮烈后王家主动迎回秋瑾棺木与王廷钧合葬,也说明夫妻关系“尚好”。

由以上事例观之,秋瑾与湘潭的关系又是较为清晰的。事虽不多,但关系非同一般,有的节点还是关键的。从秋瑾与湘潭的关系种种,说明秋瑾这位当年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英雄,既是普通的,又是伟大的,是我们湘潭这方湖湘文化厚土滋润过的。作为今天的我们,她的忧国忧民之心,她的英雄气概,她的奋斗壮举,她的义无反顾的牺牲精神,很难企及!然而,世上的风云变幻、国之难题又是相通的。因此,秋瑾之精神虽难以企及,但并不是不可以企及,这就看我们的决心和努力了!当今我华夏儿女正为实现“中国梦”而奋斗着,困难和阻碍不小,但我们只要对照秋瑾,这些困难和阻力就不算什么了。秋瑾精神永远是我们湘潭人奋进的不息动力!